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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诗经胡弦内心的孤独微微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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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弦的诗

胡弦,年出生,江苏铜山人,现居南京。出版诗集《阵雨》《寻墨记》等,曾获“闻一多诗歌奖”“徐志摩诗歌奖”“柔刚诗歌奖”等。

孔望山

裸露的山岩如同紫色肝脏。

我还能分辨火焰:幽暗幻影。

我还能分辨芦苇:精神病人的雪。

村庄低,低于蟋蟀的宅院。

群岛萧索,在暮色中解体,又被

纸鸢般的大鸟和鸣音牵系。

古岩画里山岗高耸,有人

正站在那里朝远方眺望……

祖国哦,我认得那死者,认得那

一直为你受苦的人。

采石矶李白捉月处

“李白著宫锦袍,游采石江中,傲然自得,旁若无人,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

——据《唐摭言》

1

江面很平,

看上去能放稳一张酒桌。

最难的也许就是这样了:

收留了无数跌宕起伏的平面,按下鱼龙

和其深不见底的万古心。

旁若无人的激流,曾被轻轻吟哦驯服,

又毁于纵身一跃。

——谋杀如旷费已久的抒情。

2

微澜在散步。但一排

突然的巨浪会打断它——

没有一首诗能留住月亮;也没有一条江

能比一首诗做得更好。当你

在险象环生的错觉中活着,

哦,你死期已至。

死期已至,

你悲怆的一生仍只配

拥有浊酒、八荒、行路难。

不管你曾怀抱过什么,仍无法把它们

置换成明月。

3

仿佛磨损所致,星星

又小了些。而月亮走动,黑暗

在吮吸它的光。

像一枚酒器同时也像

一位远方来客,

在西窗外,在江心中,一点点减陨

复圆满,直到

把疼痛全部转化为隐痛。

在古老的美学中它是

因无人认领而失踪的苦难:

摒弃了流变、漩覆、跟随的天空。

为使自己无罪,它在最深处

滑出人世,

避开了伸向它的手。

4

在那平静的江面上,燃烧过的光

像一层灰烬。

沿着一叶扁舟弯曲的弧线,

水底的苍穹在慢慢拱起。

光阴焚毁。寂静如宿疾。

带着醉意的风,一直在为一只大袖吹,

它失效的嘴唇

不断将天空和水触碰。

朱仙镇谒岳庙

斜阳庭院满江红。

一方石碑青山断指。

灰尘和旧朝代,你要忍受的不仅仅是

变幻不定的国界线。

将军怒马,夺命的金牌总来自

帝国心脏:我到过西湖,识得烟波柳浪、

良辰美景里暗藏的杀机。

如今我到了黄河。到了黄河

心不死。只因

被浑浊黄水埋掉的心,又在阵阵北风中复活。

菊事

汴水冷,古城墙也冷,佛

抱紧了肩膀。

——你也曾死死抱紧自己,春天不开,夏天

也不开。

江山收紧腰身。霜,等在下一个早晨。

在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你的耐心、内心,始终是个谜。

咚,咚,直到北风敲门——

(据说你内部有个变化的宇宙,其发育

由漫长聆听和迅速膨胀构成。爱是崩溃

恨和悲伤是细齿形的叶缘啮噬虚空疯狂

是无法停止而当黑洞下陷,大量因朝代

毁灭产生的寂静涌入其中无数光线来到

那旋转、吸食的边缘舞蹈激情拼成缤纷

花冠并因恣意挑逗死亡兴奋不已所以)

遽然打开的梦乃绚烂天象,释放出吞它下的

全部星辰,和一直深藏、

不肯公开的秘密。

赏画,忆柳三变

——你不可能真的遇见谁。

不可能真的遇见他、和他遇见过的人。

传说若隐若现,女子们已被画在纸上,

被颜色和线条改变。

河道摆动,古城深埋,而画中人

一直在想念她们的原形。

——我们仍在追溯:从开封追到古汴梁。

繁华深处,北风撩开绣帏、酒旗……

用最后一点力气,将一个人

内心的孤独微微晃动。

北风

戏台上,祝英台不停地朝梁山伯说话。

日影迟迟。所有的爱都让人着急。

那是古老南国,午睡醒来,花冠生凉,

半生旁落于穿衣镜中。瓷器上的蓝

已变成一个抽象的譬喻。

“有幸之事,是在曲终人散前化为蝴蝶……”

回声依稀,老式木桌上,手

是最后一个观众,

——带着人间不知晓的眷顾。

烟缕

运走玉米,播撒麦种。

燃烧秸秆,烧掉杂草、腐叶……

已是告别的时辰,

就像烟缕从大地上升起。

年月空过,诸事无成,

但仍可以种菜种豆,做个农夫。

仍可以裁枝、栽树,你忘记的,

让树帮你记住。

种子落进泥土,遗忘的草就开始生长。

像万物在季节中,爱有的耐心,恨也有。

但这是告别的时辰,一缕烟

带走了大地的一个想法,

并把它挥霍在空气中。

临江阁听琴

有人在鼓琴,拂过高山的手

试图理清一段流水。窗外,

涛声也响着——何种混合已创造出

与音乐完全不同之物?

——你得相信,声音也有听觉,它们

参与对方,又相互听取,

使一生的事仿佛眼前事,

让我想起,我也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

来到这里,像一支曲子

离开乐器独自远行,到最后才明白,

所谓经历,不是地域,而是时间之神秘。

现在,稍稍凝神,就能听到琴声中那些

从我们内心取走的东西。

而江水的旧躯体,仍容易激动,仍有

数不清的漩涡寄存其中,用以

取悦的旋转轻盈如初,而在它们环绕的中心,

秘密、不祥的爱,随乐声滚动,

存在,又看不见,想抱紧它们,

一直以来都艰难万分。

古运河景区

涟漪散开,带着无数线头。但水

却懒得再捡起它们。

新砌桥,这跨在历史身上的巨无霸对过往

其实一无所知。

游船从桥下驶过,新鲜的油漆味像难抑的兴奋。

但水知道,它只能独自穿过解说词,穿过一段段

既无出发、亦无归来的声音。

一个空怀抱,不会再赠予它远方,不会

再把它推送向国家的心脏。

当它停下,靠着码头,与这条河

相伴的感觉像是假的。某种隐秘的沉默

控制了夕阳、柳条、倒影、水底燃烧的磷。

——岁月难平,到最后,水面是平的,一个

收留了遥远跋涉的薄薄平面,

如此近,触手可及,又像

历尽艰辛才得以抵达的边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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